西安芬芳园艺专业团队来曲江智慧大厦养护绿植
来曲江智慧大厦布置绿植,于我而言,像是在一幅过于工整的现代画作上,添几笔写意的草木。这楼宇自身是极好的,线条利落,光影清澈,只是太干净了,干净得有些不近人情。我的工作,便是将这分“人情”,借着那些绿萝、散尾葵的叶子,悄悄地引渡进来。

我带进来的,多是些寻常的草木。绿萝是最好说话的,给点水,便能蔓生出郁郁青青的一片;散尾葵的叶子蓬松,有种随意的优雅,能将生硬的角落变得温柔。我不愿将它们摆成僵硬的阵势,那便失了生机。于是,在会议室的长桌一端,我让一盆白掌孤峭地立着,它的白苞像一片沉思的帆;在休息区的沙发转角,则让常春藤从书架的高处披垂下来,风致嫣然。这其间位置的经营,浓淡的配比,便是我无言的画稿。
头几日,穿行其间的人们,大抵是视而不见的。他们的心思,全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,在唇齿间交锋的议题里。这些静默的绿色,不过是背景里一团模糊的影。我也不急,草木的性情,本就是缓慢的。它们不以声音呼唤你,只以那日渐深厚的颜色,以那悄然吐露的新芽,来轻轻地挠你的眼,你的心。

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。我注意到,那位总是紧锁着眉头的项目经理,在与人激烈争辩后,会不自觉地走到那株散尾葵旁,用手指捻一捻它的叶片,那焦躁的气息,仿佛便顺着叶脉丝丝地散了些去。又有几位年轻的姑娘,午休时爱端着咖啡,坐到那常春藤下低声说笑,说那藤蔓的影子落在墙上,像一幅活了的画。有一回,我甚至看见一位老先生,在那盆孤峭的白掌前伫立了许久,末了,回头对我微微一笑。那笑里有什么呢?许是一点无须言传的共通的慰藉罢。
最有趣的,是替那些摆在个人办公桌上的小盆栽浇水。每一盆,都带着它主人独特的脾性。有的旁边堆满了文件,盆沿落着些咖啡的渍痕,显出主人的忙碌与不拘;有的则被擦拭得叶面光洁如镜,旁边还摆着小小的玩偶,可见主人的爱惜。有一盆文竹,长得尤其好,纤巧的枝叶舒展开,像一片绿色的云。后来我才知道,它的主人是位做设计的姑娘,她说,每每思路枯竭时,便看着这文竹,看它那些看似无序实则精妙的枝节,心里便会静下来。我听了,心下恍然。我原以为是我在养育这些草木,却不知,是这些草木,在悄悄地养育着这一方天地里的人心。

今日离去时,夕阳的余晖正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,将一片金色的光尘洒在那些绿叶上。光与绿交融在一起,绿得更加温润,光也不再那般刺目。我看着这景象,心里忽然浮起一丝暖意。这座大厦,依旧智慧,依旧高效。只是在这智慧的骨骼间,仿佛被这些绿色的笔墨,画上了一条条温柔的血管,有生命的液汁在其中缓缓流淌。我提着水壶,走过光可鉴人的长廊,觉得自己的脚步,也仿佛踏在了一片有弹性的、活着的土地上。





